第2章02
在场的人都爆发出刺耳的笑声,纷纷附和道我这种穷酸货色确实配不上她。
此刻,我终于明白我的顾安瑾已经消失了。
那个会在深夜疲惫不堪地回来,却还是挤出笑容抱着我说「今天多跑了几单外卖,明天可以给晚卿买支新画笔」的顾安瑾再也不会出现了。
因为我的顾安瑾不会在清晨说:「晚卿,我的艺术家。」
却在夜晚说:「沈晚卿啊……闲来无事找的消遣。」
「沈晚卿你站在这里做什么!还不快去给客人倒酒!怠慢了顾小姐,你承担得起后果吗?」
须臾之间,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顾安瑾迅速推开了她怀里的男人。
有那么一瞬,我似乎捕捉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但很快又恢复成了惯常的冷漠自持。
她轻扯嘴角:「哦?原来被发现了。」
「那块手表呢?」
尽管她已经承认,我还是想最后确认一次。
「我母亲的手表呢……」
西装男人率先发出尖刻的笑声:「不是都听到了,被我摔碎了呗。」
「难为你那么珍惜,也就一块破表,听安安说你当掉时还红了眼,穷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可笑。」
「我在问顾安瑾,没问你。」
我凝视着顾安瑾那双我曾深爱的眼睛:
「顾安瑾,我的手表呢?」
顾安瑾动了动唇:「确实被宋墨轩摔——」
话音未落,我就将酒泼在了她脸上。
「顾安瑾,你真是个人渣。」
母亲很穷,她身患重病,还要独自抚养我。
再贫困再痛苦,临终前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时,她也没有变卖那块手表。
她说,那是她唯一能留给我的还算值钱的东西。
我一直珍惜它如生命。
3.
可是顾安瑾捡的流浪猫生病了,她细心地照料了它三个月,她说它是我们的定情之猫。
因为在救助它的第二天,她就在街边遇到了我。
小猫叫雪雪,是只英短,却患上了严重的肠胃炎。
跑遍了好几家宠物医院,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愿意治疗,却需要近万元的费用。
顾安瑾最近攒的钱把家里的破沙发换了,她说她的晚卿是艺术家,不像她粗枝大叶,得坐最舒服的沙发作画。
我刚来沪上没多久,一分积蓄都没有,还背负着债务。
看着顾安瑾抱着雪雪,一向坚强的她眼眶泛红,情急之下,只能将手表暂时典当了。
我计划当天下午就借钱去赎回,我都和当铺老板打好招呼了。
可我再去时,手表已经不见踪影。
……
「顾安瑾,你分明富得流油,对你这样的大小姐来说,一万块连你随手买的丝巾都比不上,你却眼睁睁看着雪雪痛苦,看我焦急,看我当掉那块手表,看我母亲的遗物被毁,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?」
我注视着这张我曾经深爱的面孔。
明明每一寸我都了如指掌,此刻却恍如隔世。
她曾经那么爱我。
她曾经是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。
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?
我抄起酒瓶朝她头上砸去。
可在那一瞬间,我的眼眶还是不由自主地湿润了。
顾安瑾的目光终于有了波澜,她朝我追来:「晚卿……」
画廊。
「晚卿,你中意那幅油画吗?」
「不,我完全不感兴趣。」
「骗人,分明盯着看了很久。」
……
「晚卿,今天我又存了三百多,离买下那幅画又进了一步。到时候我就能为你举办个人画展了。晚卿你开心吗?」
开心啊。
怎么会不开心。
她真的很爱我。
……
我摸着口袋里的那块表,这三个月我拼命工作,省吃俭用,咬牙坚持,好不容易买下的五位数项链。
我本想今晚给她一个惊喜。
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。
再昂贵的垃圾,终究还是垃圾。
不顾身后顾安瑾的呼唤,我将它狠狠地扔进了路边的喷泉池。
更新时间:2025-02-08 20:55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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