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三刻,府门轻响,楚宴披着夜色,带着一身寒意走进来。“你怎么还没睡?”看到苏月,
楚宴神色冷淡,“我不是说今晚要陪月瑶,会很晚回来吗?”苏月垂着头,沉默良久,
才艰难开口:“……生辰快乐。”话出口,才想起已过子时,生辰已过,这份祝福,
终究是迟了。“苏月,你别再纠缠了!”楚宴满脸不耐,“沈月瑶才是我的良人,
她为我庆生是理所当然,你又算什么?不过是寄住在府里的落魄之人罢了,认清自己的身份。
我与你之间毫无可能,你那些荒唐念头,只叫我作呕!” 说罢,他猛地转身,摔门而去。
听着那刺耳的摔门声,苏月依旧垂着头,盯着自己的脚尖,声音轻得如同风中残叶:“楚宴,
对不起,往后不会了。”“这怕是我能陪你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。”屋内寒意彻骨,
苏月忍不住思忖:被蛊虫啃噬的痛苦,与这空寂冰冷的屋子相比,哪一个更让人难以忍受?
她自幼畏寒,从前冬日,总会光着脚丫,抱着布偶,去找楚宴一同安睡。那时的楚宴,
对她温柔似水,笑语盈盈地将她拉上床榻,轻声呢喃着故事,哄她入眠……第二日,
城中便传开了楚晏与苏念瑶即将定亲的消息,
还绘声绘色描述着王爷如何如何爱这个沈家的小姐。而苏月,
恰在此时收到了苗疆师送来的契约。她没有立刻落笔,而是怀揣着最后一丝期许,
差人给楚宴送去一封书信。许久,小厮折返,
带回的只有王爷的一句冰冷回应:“不必再费心。”苏月手指攥紧信纸,指节泛白,
沉默许久,终是拿起笔,在契约上缓缓落下自己的名字 。